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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等一个人咖啡》(5.2)海堤烟火

过了两天,我下班回家的途中又遇到了阿拓。

记得那天是不用上学的周末,原本老板娘下午就要回老家彰化跟朋友吃饭,所以要提早关门,但我们还是拖到晚上八点才打烊。

比较晚下班的原因是,有个喜欢聊天的欧巴桑点了老板娘特调。那位奇妙的欧巴桑说她

看了菜单,猜想老板娘的兴趣跟她一样,都喜欢天花乱坠地聊天,于是兴致冲冲地点了一杯跟老板娘抬杠。

我跟阿不思面面相觑,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点特调跟老板娘亲密接触。

“她不是拉子。”阿不思淡淡地表示权威意见:”只是一般的欧巴。”

但这位欧巴桑堪称等级超高的聊天魔人,除了一开始的那杯老板娘特调外,她又连点了七杯不同口味的咖啡,只为了跟老板娘抱怨她那老是在外勾三撵四的死老公有多么负心、唯一的儿子又如何游手好闲的家庭伦理大悲剧。

老板娘人很好,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跟苦笑,反而请了她几块蛋糕跟烤饼,听她把足以媲美连续剧”春天后母心”的故事好好说完。

忘了说,这故事从中午十一点一路碎碎念到晚上七点半,但如果扣掉内容重复的地方,这故事大概要缩水一半以上。

“我以后一定不能让自己过的那么不幸,不然会成为这种恐怖的聊天魔人比死还要痛苦。”我暗暗发誓,沿着光复路而下。

突然,脚踏车的把手有点无法控制,我感觉到身体前方一下子沉下,我想脚踏车的轮胎怪怪的,大概是漏风还是爆胎了吧。

于是我跳下车,将脚踏车牵到路旁,蹲下来检查。

“可恶。”我做出简单的结论,然后回忆再往前走有没有可以换轮胎的地方。

此时几台机车从旁呼啸而过,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,然后其中一台机车在我前面不远处停住,骑士走下车,其余的机车也跟着停在路旁观望。

“啊,是你!”骑士摘下安全帽,是阿拓。

“啊,那么刚好。”我点头,捏着松软的轮胎示意。

我原以为阿拓是看见我才停下车来,但后来我才知道,阿拓只是很单纯地、看见一个可怜的少女遇到了麻烦,所以下车问问状况。

阿拓就是这样,如果驾驶无敌铁金刚的柯国隆临时拉肚子不能上场打怪兽,只要跟阿拓说”喂,别光在旁边看,帮个忙吧!”,这颗老实头就会打开铁金刚的脑袋坐进去,抓着摇杆跟恶魔党搏斗去。也不管会不会赢。

“你知道前面有没有脚踏车店?”我问。

“没有,只有三间机车行,脚踏车店要往回走,天桥下有一间,不过那间脚踏车店今天跟明天都休息。”他说,想都没想。

“不会吧,你连这个也知道?”我不信。

“因为成伯全家去玩啊,我前几天经过的时候成伯跟我说的。”阿拓说,弯下腰研究脚踏车轮胎,捏一捏。

“成伯?成伯是谁?”我摸不着头绪。

“当然是脚踏车店老板啊,我刚进大学时还没买机车时骑脚踏车,在那里灌过不少次气后自然就会认识啊。”阿拓站了起来,搔搔头,想着什么。

“阿拓!要不要帮忙啊?”他的朋友远远喊道,招招手。

“等我一下!我问一下!”阿拓转过头来看着我,慢条斯理说:”你等一下有没有空?我们正好买了个蛋糕要去南寮海边庆生,还会放烟火喔,要不要跟我们一

起去?然后我再载你回家。”

我看着阿拓,再看看他的朋友们,依稀都是那一天到竹女的同一伙人,直排轮社。想想,跟大学生一起出去玩,好像也不错呴?后天上学就可以跟小青说嘴了。

况且,我一直都想体验大学生的夜生活!

“好啊,不过我十二点以前要回到家耶。”我大概笑的毫无掩饰吧。

“没问题,现在才七点五十,我一定提前送你回家。”阿拓看起来也很高兴,补充:”临时遇到你真是太好了,因为没有你就没有这次的庆生会。”

我听不懂,但还是趁阿拓还没将惊人内力灌进我的手掌前,开开心心将脚踏车放在路边,接过阿拓从行李箱拿出的安全帽,上了摩托车。

一行人继续往风更大、更有型的南寮海边前进!

“喂~刚刚你说没有我就没有这次的庆生会~~是什么意思啊~~~”我在后座喊着。

“他们要庆祝我的重生啊~没有你就没有我的重生~~”阿拓大声说。

“好好笑啊~我何德何能让你重生~~~”我紧紧抓着身后的杆子,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
“真的啊~我们刚刚经过咖啡店的时候本来要进去找你一起出来玩的~~但是店关了~~~今天比较早关吼~~”阿拓大声喊道。

“对啊~~老板娘有事要回彰化~~~”我奋力响应。

“幸好你脚踏车坏掉~~”阿拓不三不四地喊道。

“坏个大头鬼!我还谢谢你的好心咧~~”我没好气地说。

随着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矮,风也越来越猖狂,每一句话都要高强内力,论内力阿拓很多,我就吼得相当辛苦了。

过了虎林,我明显感觉到除了狂风袭来,车身的速度也增添了风的威势。

我偷看时速表,哇!已经一百一十公里了!后天可有得吹嘘的!

“会不会太快~~~我可以骑慢一点~~~反正我们都知道地方~~~”

阿拓注意到我的动作。

“不用~~~你保证安全就行~~~~~要保证喔~~~~~”


我大叫,我在新竹土身土长,可却没去过南寮海边!

“我保证!”阿拓压低身子,我感觉身边的景物飞逝的速度又快了些。

然而阿拓居然还是殿后的!

“大学生好酷!”我大叫,然后想起了我哥。

不晓得他在外面是不是都乱飚车,等一下回家可要好好拷问他。

“刚刚好而已!”阿拓听起来很高兴。

我们来到一条笔直宽阔的公路上,公路旁都是间隔颇远的路灯。

路灯橙黄的灯泡将整条公路铺盖住,但暖暖的色泽似乎无法沾上卷来的大风。

越是近海,越是闻到咸味,我就开始觉得冷。

大家停在渔港里的小吃摊前买了几杯珍珠奶茶,然后再骑到海堤下。

我打了一个大喷嚏。

“这件风衣给你穿吧,别介意。”阿拓将身上的橘色风衣脱下,交给我。

“不用了啦。”我推辞,刚刚在前面挡风的阿拓应该比较冷才是。

“大家都说笨蛋不会感冒,放心吧。”阿拓正经地说,我大笑将风衣套上。

“一个一个上去,女士优先!”那个叫阿爆的爆头社长指挥着。

阿爆先跳上海堤,阿拓用手当人桥,帮助两个女社员爬上了堤防,然后轮到我。

“好久不见!听说你很凶喔!”阿爆哈哈一笑,拉我上去。

“刚刚好而已。”我学阿拓讲话,上了堤防。

几个男生从机车里拿出蛋糕跟一包又一包的烟火,从下面传了上来,不多久那些动作像猴子的男生就一个个窜上,还比赛谁的动作比较优雅。

所有人都上了堤防,我们沿着略显窄小的堤防走着,寻找他们口中的”老地方”,但海风很大,看着右手边的大海黑压压的一片,刚刚久坐的我突然有些目眩,于是蹲了下来休息一下。


“就坐在这里吧。”阿拓注意到我,于是蹲了下来,补充:”这里也可以看见灯塔。”于是善良的大家就围着我跟阿拓坐下。

一个女生打开蛋糕,我则帮忙将蜡烛插成一个惊叹号。

“阿拓,帮人家自我介绍一下啊?你这阿呆!”

阿爆身为社长,提醒重生的苦情主角大家都还不认识我。

阿拓疑惑地想了想,好不容易才开口:”对了,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?”

我点点头。废话,因为你根本没问过我我也没主动跟你说过啊!

“我自我介绍吧,我叫李思萤,思念的思,萤火虫的萤,在咖啡店打工。”

我想了想,又补充:”我还是高中生,新竹女中高三。”

“高中生耶!奇货可居的高中女生耶!这下子阿拓你赚死了啦!”

一个瘦瘦长得像猴子跟竹竿交配出来的男生鬼吼鬼叫起哄。

“不愧是直排轮社的传奇,跌倒了不但爬起来,还一口气飞到天空去!”

白痴阿爆拥抱着阿拓,阿拓紧张大叫不是这么一回事,解释我们只是朋友,而且刚刚才认识。

接下来,大家简单自我介绍自己的外号,虽然我已经在学校体育课听过一遍了。

阿爆、绿猴子、鬼脚七、橄榄人、美华、可心、弗力札、大界王。

除了女生以外,每个人的外号都很诡异。

“思萤啊!有漂亮的同学可要介绍一下啊!要漂亮的喔!”

长得跟大界王一模一样又戴一模一样眼镜的大界王提醒我。

“不好吧,我在学校还要交朋友。”我开玩笑。

“讲话很毒喔!难怪能帮阿拓重振男性雄风!不简单!”

长得跟电影鬼脚七一模一样的鬼脚七大声赞叹。

“讲到重振雄风!来!切个蛋糕吧阿拓!今天十月七号就素你的重生纪念日啦!以后要牢牢记住啊!”阿爆大吼大叫,将蛋糕上的蜡烛一一点燃。

阿拓笑个不停,邀请我跟他一同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熄。

“喂,是你重生耶!”我拍拍阿拓的肩膀。

“谢谢你!谢谢你!”阿拓紧紧抓住我的手,于是我再度惨遭被分筋错骨!

我们合力将蜡烛一口气吹熄,大家鼓掌。

“阿拓,以前真对不起你!没想到你也是一条威风八面的男子汉!”身为社长、负责介绍社员的阿爆大概耻笑了最多遍,站了起来,指着自己的胸膛大吼:”给你打!打到你爽为止!打到你的手抽筋为止!别客气!”

“不必了啦,以前我也有错。”阿拓摸摸自己的头,傻笑。

“还有我,你原谅我吧!以前我借你的A片不必还了!打到死为止吧!”

弗力札也站了起来,A片不用还大概是一种很诚恳的道歉吧。

“那谢了。”阿拓腼腆跟弗力札握手后,弗力札脸色惨白地坐下。

“我们也是,以前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,真的是sorry啦!”

美华跟可心拿出一只趴趴熊玩偶,将它吊在阿拓的背包上。

“愿这海风代表我诚挚的追歉,随着逝向远方的无情回忆再度紧系彼此。”

橄榄人念诗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叫橄榄人,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像含了七、八颗橄榄一样含糊不清,而且他的脑袋好像也含了不少颗橄榄,念的诗根本狗屁不通,比我哥还笨。

“我们什么也不必多说!来!”大界王大叫,然后什么也没做,也不知道他在来个什么劲。

“阿拓!除了对不起外,说真的,以后还有认识高中女生一定要记得我!”

绿猴子龇牙咧嘴地大叫,他的外号真是够了。

“你们都不够诚意!我来献个吻好了!”

鬼脚七在大家哈哈大笑之下,硬是亲了阿拓一下。

看到阿拓,原本是一个陌生人、现在变成半生不熟的新朋友,因为我一场泼妇骂街重新获得人际关系上的平衡,我很高兴又荣幸,整个晚上都笑的合不拢嘴。

虽然跟大家根本就不熟,但这些人都很活泼也都怪怪的,一下子就将我带进另一个鬼吼鬼叫、在女校里还看不到的世界;欢乐的气氛下,我暂时忘记自己外来者的身分。

然后烟火满天。

阿爆很厉害,他可以两手各抓一个蝴蝶炮,然后在最好的时机甩将出去,不停旋转的绿光在海空上呼啸。

大界王也不赖,他居然敢用嘴巴放冲天炮,搞得大家笑都快笑死了。

阿拓则更不可思议,简直就是特异功能人士。

“阿拓!来了!”鬼脚七朝着阿拓丢来一颗金光闪闪的钻石炮!

“简单!”阿拓竟轻松将弯弯曲曲冲来的钻石炮抓住,然后用力丢向天空,灿烂的烟火溜滴滴转着。

我看都看傻了,阿拓他一连接了五个钻石炮,无一漏失。

真不知道他没事干嘛练这么恐怖的武功?

“思萤!你敢不敢用手放冲天炮!”

绿猴子尖声尖叫,手中的冲天炮咻一声划向天空。

“来啊!谁怕谁!”


我不甘示弱,拿了好几只冲天炮,阿拓跑过来用线香帮我点火。

虽然我蛮害怕的,只是太high了管不了这么多!

“不要太快放!等屁股喷出火来再朝着天空松手!”阿拓提醒我,紧张地看着。

“要提醒我!”我神经紧绷。

冲天炮的尾巴窜出烟花,我眼睛瞪大。

“三、二、一!就是现在!”阿拓大叫。

我松开手,感觉炮柄轻微的震动。

咻!

冲天炮清脆地划出我的手,我听见尖锐的、活生生的破空声。

碰!

“哈!我也会了!根本没有诀窍嘛!”我开心极了,要阿拓再帮我点一根。

“这次试着把角度调到45度,这样会射得比较远!”阿拓高兴将冲天炮点燃。

阿拓重生了。

2000年10月7号,星期六。

与有荣焉的美好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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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的时候,差不多是十一点半,阿拓将车子停在我家巷口让我自己走进去,大概是怕被误会,导致我被家里的人骂吧。所以也不能说阿拓是百分之百的笨蛋。

“谢谢,我玩得很开心,以后要放冲天炮记得来店里找我啊。”

我说的可是实话,今晚收获颇丰呢。脱下风衣,还给号称是感冒不侵的阿拓。


“一定一定,对了,你家是哪一栋啊?”阿拓遥遥从巷口张望着,接过风衣。

“就是二楼阳台攀着一大堆黄金葛那栋,我爸跟我妈都喜欢种东种西的。”

我说,边走边跟他挥挥手:”谢谢你准时送我回来,掰掰。”

“嗯嗯掰掰,啊啊啊对了!”阿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,叫住了我:”思萤!明天是礼拜天,你有没有空?明天是金刀嫂开炉的日子!我差点给他忘记!”

“明天下午以后都有空啊,不过金刀嫂是什么东西?”我摸不着头绪,阿拓说话常常乱七八糟的。

“太好了,那明天请你吃饭!傍晚我在巷口接你好不好?”阿拓看起来很高兴,一副我也要感到非常兴奋才对的样子。

“好啊,不过在巷口不好啦,在东门城那边的NET门口吧。”我点头,有人请吃饭当然很好啊,虽然那不叫约会。

有一天泽于请我吃饭的话,那才叫做约会。

“那明天见!”阿拓挥手,戴上安全帽。

回到家,我跟正在看电视的爸妈说了我脚踏车临时烂掉、被我锁在光复路旁,碰巧我遇到一个熟客好心载我回家等等。

“光复路啊?光复路的哪里?反正都简单啊,你明天下午跟我一起去上班,我开公车经过光复路时你下去牵就好啦!”爸提议,他开的两班公车路线都会经过光复路。

“明天下午几点?”我问,爸的排班表一向跳来跳去。

“大概两、三点吧。”爸说,我说好。没有冲到免费的晚饭都好。

洗个澡,泡了杯热牛奶,我打开参考书做历史跟地理的题目。

我背书的本事不高,所以我都靠多做题目来强固我的记忆。

周末的夜晚最适合抢攻需要专心致志的历史地理,因为哥整夜都不会在。

念私校的哥每到周末就是打工赚学费,下午去加油站,晚上则去KTV当服务生,好让平常的时间可以拿来逃课看漫画。

大概是烟火的残影还留在我的脑海里劈劈啪啪吧,念书的效率不是很高。

然后我想到了阿拓跟我在海堤上的对话。

“我问过阿不思了,她说那个盒子是你送弯弯的生日礼物,你真是个蛮念旧的人,我想弯弯一定很高兴的。”我说,但阿不思没有告诉我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。

“嗯。”阿拓搔搔头。

“可以问阿不思是怎么横刀夺爱的吗?”我最喜欢听故事,因为故事用听的,远远比用看得要真实得多。耳朵接受情感的能力远比眼睛要来的高,所以女生才那么喜欢听情话。

“弯弯说她比较喜欢阿不思,所以就这样。”阿拓说。说完了。

我看着阿拓。

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,只要端详他的脸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甚至是想法。

他根本藏不住,或是他没想过要藏。

现在阿拓的表情告诉我,他是真的把故事说完了,而不是不肯说得感情丰富点。

“弯弯也是拉子吗?”我问。

“我不知道,其实什么是拉子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。”阿拓很坦白:”我只知道弯弯如果喜欢另一个人,不管对方是谁,都应该得到祝福的吧。所以我们就分手了,说起来也很正常。”

“那你以前跟弯弯在一起的时候,会不会觉得弯弯是那种会喜欢女生的女生?”当时的我觉得这些问题才是关键。

“不知道,坦白说我以前根本想都没想过这种问题,后来回想起来,也只记得当时阿不思跟弯弯蛮常在一起的。”阿拓认真地说,递给我最后一块蛋糕:”阿不思是个很棒的人,她比我聪明多了,弯弯考我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我都招架不住,阿不思却好像事先知道答案一样,每次都随口答出来,真的很厉害。而且她也比我细心多了,像刚刚,我就忘记骑机车会冷,应该在一开始就把风衣让给你穿的,我却到了你打喷嚏以后才想起来。要是阿不思,阿不思才不像我这么笨。”

关于阿不思的聪明,我可是百分之百同意。

“你知道阿不思很会调咖啡吗?跟你说几件超级爆笑的事。”

我开始说着阿不思应付无聊客人的故事,例如苏门答腊麝香猫啦、华山论剑之黯然销魂啦、蓝山咖啡要蓝不要山啦、小杯浓缩咖啡小辣不要太甜啦,听得阿拓一愣一愣的。

“所以说,你输给阿不思也不必感到不好意思啊。”我开解阿拓。

“我从来没有不好意思啊,反而是弯弯,她自从跟阿不思在一起之后,就不跟我连络了,这让我觉得很泄气。”阿拓苦笑,耸耸肩。

“她应该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吧,所以不是不跟你连络,而是不敢。”我以常理猜测。

“我想也是,所以我就更自责了。弯弯跟我在一起一年多,可我竟没让她了解我,了解我根本不会生气,也不会想埋怨她。我只是想继续跟弯弯做朋友,毕竟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说断就断,如此脆弱。”阿拓拍拍自己的脸,说:”所以我被甩的很彻底,很失败。连送个生日礼物都要托人转交。”

我将牛奶喝完,也有点困倦了。

人与人之间啊,真不该如此脆弱。

但情人与情人之间,却常常需要断裂得无比彻底才能释放彼此。


阿拓还不明白。我也是看了一缸爱情小说才提前明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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